了眉,来回摇着头,神情苦楚不堪,瞧来又魇住了。惜梦附在她耳边,正轻声唤着:“娘娘,娘娘。”
母亲微微睁开眼,鼻翼泛出细细的汗粒,挤了一个苍白的笑容,道:“我没事,似乎,又梦着先皇了。”
惜梦抬头看到我,微笑道:“娘娘,公主端药来了。”
第六章谁人弄清曲(6)
母亲勉强挣扎着,在惜梦的扶持下坐起来,柔声道:“哦,我的栖情,长大了。”
我含着泪,撒娇笑道:“我早就长大了,母后才知道啊。”
母亲疲倦而欣慰地笑了笑,低了头,喝我送到她唇边的药。
白衣在身侧,听惜梦叫母亲娘娘,叫我公主,依旧恬淡而立,居然也不曾表示出半点儿惊讶来。
或者,以他的灵慧,早已猜到了我们的身份。但用他隐于民间的医者的眼光来看,贫穷与富贵,平民与帝皇,也许并无甚差别。但他如能顺利接受我和我母亲的身份,我会觉得很开心。
而我已经很久没有开心一笑了。
第二日,母亲退了烧,只是身体还虚得很,根本下不了地。
白衣重开了药方,叫人去沏了,然后冲我笑道:“栖情,你可以放心了,只要调理得当,令慈就不会有事了。”
我钦佩地看着这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少年,问道:“你到底是天才还是白痴?”
白衣怔了怔,道:“我很像白痴吗?”
我摇了摇头,道:“我一向以为,太专著于一项技能的人都该是傻傻的,比如:书呆子、武疯子都是些不通世故情理的人。你小小年纪,居然有这么好的医术,也应该是个白痴样的怪人才是。”
传说中的医者白衣,不肯医富贵中人,的确算是怪人了。但我眼前的白衣,聪慧脱俗,灵气逼人,绝对是个善解人意的玲珑少年。
白衣听了我的评价,用指头点了点我的额头,宠溺地望着我,眸光如明珠煜煜,倒映着我的身影,温和笑道:“你才是个小白痴!”
忽然之间,我便很感动。
很小的时候,颜远风也曾用这种很宠溺的目光望着我,怜爱地用食指轻点我的额头,但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。自从他那么温柔伤感地唤过母亲的名字,我便知道,他这一生,再不可能用那般宠溺的目光亲密地望我,更不可能那般宠溺地揉我的头发,点我的额头,牵我的手了。
他只是我的叔叔,我的长辈,再不可能有其他的纠葛和感情。
除了颜远风,第一次有一个男子,用一个微笑和一个宠溺的眼神,让我感到心满意足。
“谁教你的这身医术啊?”我觉得自己面庞很热,忙用手揉了揉脸部,岔开话题。
白衣笑道:“我是久病成医,药吃多了,郎中见多了,医术自然也就杂七杂八地学了一些。”
杂七杂八学来的神奇医术?!
我翻着眼睛,不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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