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工味。座位不够,便有人坐在中间的小马扎上。
司机冷漠地把车开得摇摇晃晃,上下颠簸,于是几乎每一个人都要吐一次。有的人次数多有的人次数少,但吐着吐着就个人摸索出个人的经验,长了见识。
我就在天光渐黑中,捧着我满是垃圾味儿的向日葵,学会了保护自己的真心。
尤清的呆愣只不过一瞬间,下一秒就回过神来,慌慌张张地要扶起我。
我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,他眼角细密的纹路很显眼,眼下发青,神情疲惫,面颊上还有干涸的泪痕。
他抿着唇,却仍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。
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,尤清的美,胜在其轮廓,胜在其冷淡之气,即便有朝一日皮囊成枯骨,他大概也会挺直脊梁,毫不客气地扔掉陌生人的向日葵。
医院百叶窗处有落日余晖渗进来,映衬着雪白的墙壁更为冰冷阴森。
我的伤口处已经疼得快麻木了,甚至给我一种错觉——那疼痛已经逐渐蔓延开来,如同恶性的肿瘤细胞,侵占了所有的器官。
周围是散落一地的我东西,外套仍然沾满了血,仍然可怜巴巴地散在地板上。
逐渐便幻化成了向日葵。
恍惚间有声音告诉我,是我自己活该,用了十五年,尤清还没有让我学会如何保护自己的真心。
尤清拖着我的胳膊,一手揽住我的后腰,想把我拉起来。他的手臂横在我腰间,肌骨的热量透过薄薄的病号服蔓延至我的皮肤上,甚至能感觉到他肌肉的僵硬。
无端地令人想起过年被迫照的全家福,怎么也不满意不满意,就接着照了好多张,最后整张脸都是僵硬的,笑容的弧度都已经被502胶固定了。
我抬眼看了尤清一眼。
他的睫毛垂着,眼睛不看我,似乎正在专注于搀扶我这一件事。
他脖颈上和衣服上的血迹还在,黑红的。
“不用。”
闻声,尤清愣了一下,视线转到了我的脸上。我没再看他,颤抖的胳膊努力把他拨开,自己紧咬牙关,捡起了自己的手机,撑着地,一点一点挪起来。
见状,他没再说话,安静的病房里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声。
他如同一具死尸,沉默着垂着双手,蜷在身侧,一动不动地凝固着。
我抓着自己的手机,走得异常艰难,无比渴望有人能帮我一把,但又强撑着面子,非要活受罪。
尤清站在我的身后,如同一团乱七八糟的空气。
我拼命地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,抓着手机,腿肚子直打颤,脑子里跳出一大堆破事儿。
接下来的工作能不能强撑住,顶头上司那儿怎么跪下磕头,这单人病房贵死了谁他妈给老子安排的,这个月还完房贷我还能不能剩下吃饭钱……
更糟糕的是,一张同事的脸冒了出来,笑眯眯的,脸上的肉都在颤,他正谄媚地跟上
请收藏:https://m.bqgge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