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间,尤清僵硬地像一块儿刚从山头发采出来的薄石板,从头到脚,没一个地方能自主地动。
脑袋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,浑然不知身处何时,又身在何处。
跟老态龙钟的发动机一样,“嗡嗡”的。
就在这时,随着一声突兀的“噗通”声,如同午夜凶铃,一下子就将尤清的魂从地底下生拉硬拽了出来。
他猛地将伏在颈间的白时推开,自己后退了一步——与其说是后退,倒不如直接说——尤清惊慌失措,一个趔趄。
最后才堪堪勉强站稳。
他的睫羽半垂着,无端地令人想起大漠中那辽远的同漫漫黄沙连成一条线的天地。
白时被他一把推的也晃了一下,站定后,先是面无表情,继而淡淡地笑了起来——带着一股子凉透了的嘲弄之意,也不知是在笑尤清,还是笑她自己。
方才说的话伤人。
言语能作刀,一道道都往人心窝子里头戳。
也真是有意思,自己吃了三十来年饭,到头来连句话都不会说。
白时静静地站在昏暗的通道之中,现场的刑警在押那人出去,一大帮子人虎视眈眈,里三圈外三圈,将那个不知道来自何方的牛鬼蛇神层层困住。
白时自认自打工作以后,跟各路领导,各层人员的你来我往,唇枪舌剑已经将她修炼地如同一尊慢悠悠的弥勒,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三思而后行——
可方才,就当尤清的唇覆上来的那一瞬间——
有些干,弄得她有些痒。
继而便是一股子邪火,一股一股地往上蹿,简直像是开了闸的灭火器,白气氤氲上涌,不把她整个人淹死都不罢休。
那一瞬间,下意识冒出来的想法都是见不得人也上不得台面的——
换个人,随便什么阿猫阿狗,他都这样毫无廉耻的投怀送抱?!
是不是只要帮他一把,他就乐颠颠儿的——像——像刚才这样——对着恩人搂搂抱抱,亲亲我我?!
白时甚至越想越离谱——
她在不自觉之间,整个人都阴沉沉的,透着一股子难以忽视的戾气——
如果换个什么他以前在那种地方相熟的“恩客”,那他以后是不是就要自觉主动的脱了衣服,再像方才那样颤颤巍巍,轻轻抖着,动情的——
动情到连眼尾都发着红,再,再腼腆地笑着,还害羞地垂着眼睛,乖乖巧巧地爬上“恩人”的床,再——
再——
白时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过热的热气球,下头的火熊熊燃烧,一个不小心,就要炸得她自己,就此烟消云散,连骨头都成了灰!
而对面这个——眼前这个——四处撩拨的混球!!!就是不怀好意,成天不学好,倒从那种秽乱无度的地方,学了什么东西回来?!
你说说,这换了谁不生气?!
这样想着,白时倒像是恶人先告状一样,分明是出口伤人的恶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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