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下意识安抚地按住腰间的胁差,随即面色难看地将它卸了下来。
他成长在青比寿还有出逃威胁的时候,那时他们的关系维持在一个脆弱的平衡,鬼没有自由,却拥有力量,他们献上祭品,冒着风险收获神水,神侍因鬼的报复心而“意外死亡”都是家常便饭,日辉瑶夜的前任神女就是因为一时不查,被青比寿哄骗到了近身。
所以他无比谨慎,循着祖辈曾走过的脚印,按着竭力避免风险的步调,走到了今天。
甚至比他的父辈还要优秀,与更高阶层的人建立了联系,亦有施法者帮他遮掩。
尽管那伴随着资源被觊觎的风险,但当风险无法避免时,就要竭尽所能,谋求更大的回报。
他谋算来的一切使得德田佳典成长在了安逸的时代,他至今掌权就是因为不放心这个缺乏历练的孙子,这个蠢材!
他竭力不去想德田佳典,他只有留在这里,尽量低调装死,才不会被豺狼般一般的长老们拿去给那个魔术师顶罪。
鬼杀队的人没走,那个江川天光也没走,她蓄意报复,潜伏了起来。他们已经不安地就这个人讨论了几轮,都被他压了下去。
那把手杖,一定就是她的施法工具了。
至今为止,除了把事物收进空间外,她没什么使用对人使用攻击魔术的迹象,他高度怀疑这个女人使用的魔术有限制。
亦或她本身存在着一些限制。
这就是他们的生机。
她并不想放过他们,而这或许并不是全然的坏事。
只要能做出努力追捕,积极抵抗的行为,或者更幸运些,趁机留住她,就像当初趁机留住青比寿,就能给那位大人一个交代。
而那位大人高兴了,就会庇护他们,免于其他世俗大人物们的追责。
那些枪支弹药,被她截走没关系,他咬了咬牙,成本还在可控范围内。
青比寿暴死的后果就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了的了,早川旋奈和早川过也一定在她那里。
必须有人为这件事情负责。
能杀了江川天光是理想的结果,活捉更好,如果失误……他眼底乌沉沉的,如果失误,他将不得不牺牲他的一些老伙计。
“德田大人,时间要到了,神社和鸟居下的舞台我们看得很紧,连只鸟都没有放进去。”一个神侍进来回话。他犹豫了一下,问道,“长老问您我们真的不要……”
德田村长打住了他,“不需要,加强守备,祭典仪式照常举行。”
一切必须如常,这个祭典不是说取消就可以取消的过家家,有很多人,下至平民,上至权贵,还有许多生意伙伴,在期待着这场祭典。
他看着碎瓷茶汤反射的暮色,心里有隐隐的不安。
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江川天光很大可能会在祭典上搞事,他也无法暂停这一切。
这是一场准备得很用心的祭典。
青比寿的神像在上端注视着一切,祂被清理干净,紧急填补了箭痕。
评话,弹词,歌舞伎暖场表演。
台下的观众,不分游客或是村内人,不分老少,不分贵贱,都享受着这一时刻,期待着神眷的恩赐降临。
受人敬重的神女和神侍们准备奉纳神乐,有些人上台前隐晦地环顾台下四周,像是在寻找着谁。
炼狱杏寿郎看着村镇明亮光火里繁华的一切,在暗处里想,他们拜的不是神明,是心里的欲望。
他转头看着闭目养神的魔法师,而魔法师也遵循自己的欲望,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有这么大的差别。
“你知道我能看到吧?”天光红唇微翘。
我能看到你在看我。
炎柱炼狱杏寿郎歪歪头,“因为在想天光的事情,所以需要看着天光。”
这是什么道理?
一般人在心里讲究别人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避免眼神交流。
她愿称之为炼狱的认真脸可爱魔法攻击。
“想出什么没?”她噙着一点笑意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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