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)长安乱(七)_【女尊】杯深琥珀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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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但愿。”

  “倘若九霄招供那骆子实真是如月的子嗣,陛下想给他什么名分?”长庚躲在陆重霜身后,下巴低了低,整张脸陷入黑暗,低垂着的睫毛盛着点光斑,柔软又纤细。

  “能有什么名分?不过后院多养一张嘴。”陆重霜短促地笑。“帮我养养猫,无聊的时候解闷用。”

  “陛下不杀他?”长庚俯身,在她耳畔低声询问。“毕竟是如月的子嗣,传出流言也不好。”

  陆重霜启唇,刚想说什么,却倏忽停顿,像被绳子绊倒,临到嘴边的话一时间堵在嗓子。

  “算了,”一阵沉默后,她眉头微拧地开口,“我关得住鸾和女帝,还关不住他?”

  长庚不语,低俯的上身支棱起来,黑黢黢的眼珠躲在浓密的睫羽后,细细看竟瞧不清眼光,死人般可怖。

  见他不回话,陆重霜偏过脸去瞧他:“吃醋了?”

  长庚弯起唇角,嗓音低柔宛如腻人的石蜜。“怎么会,陛下愿意拿谁解闷就拿谁解闷,就算是别人家的夫君,长庚也帮您抢过来。”

  “看看你,被我养的都不像人了。”

  长庚低眉顺眼,笑道:“长庚是您的狗,从来不配当人。”

  面对他的奉承话,陆重霜牵动唇角,敷衍地笑了笑,又道:“搬入太极宫,你还是同葶花一样,去中御府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“你要从外头盯住后院,尤其是在这风口浪尖。”她说这话时,牵长庚的手稍稍用了点力。

  “陛下是忌惮夏公子。”

  “夏鸢留他在宰相府,两人关起门谈什么,我会猜不到?他回娘家这几日,我不派人去问,便是告诉夏家朕清楚你们的心思,也会给你们应得的酬劳。”陆重霜轻声说。“葶花说他是口不择言,可言又自何处生?有越过我发号施令的心思,就要防着了。”

  “长庚愚昧。”

  “不急。于家还在,我们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。”陆重霜道。“也不光是文宣,未来的人会越来越杂。”

  长庚一句一句听着,眼睛始终看着她。发顶有个小旋涡,是发髻没梳周正,平日粉擦的薄,素白的面颊瞧不见多少血色,当她认真筹谋,眼睛懒懒的,泛着潋滟的水光。纵然心中心思万千,嘴上唯一能答的唯有:“遵命。”

  交代完,陆重霜终于缓缓起身,说打算去夏文宣那儿用夕食。她待夏文宣相当客气,自他过门,从未表露不悦,一面是出于喜爱,一面出于夏家。

  长庚目送她离去,转身掀起轻纱似的帷幔,走进卧房。

  这里已经被打扫过,被褥整齐,瞧不见半点折痕。昨晚没焚香料,依稀能嗅到残余的酒香。长庚伸手摸了下平整的被单,凑到鼻尖闻了闻,又像碰到脏东西似的去拿帕子擦手。

  日头沉了下去,怕有飞虫,他并未点灯,凭记忆熟稔地摸到储存香丸的木盒,用火折子将狮子模样的香炉点燃。

  做完这一切,他终于安心了些,冲门外朗声叫出一个名字。不一会儿,那人便步履匆匆地赶来,冲他行礼。

  长庚从怀中掏出两袋绢帛包裹的香料,交与这位小厮打扮的少年,低声交代:“这包月白色的,现在给骆子实送去。这包胭脂色的,等搬入太极宫,你早一步放入帝君寝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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