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们马将军一声令下,良家子都可以充作歌舞伎家?”
鹤儿忙道道:“这与马大人无关,是鹭姐早年被乐户收养,因此才入了那边的籍。”
“咦?梁鹭不是在梁家养大的?”难怪她那气派与梁垒看来一点不像,而且对家人似乎也没有太多感情似的。
“是啊,听说梁家爹娘以前可穷了,她娘是逃荒去的山东,生了姐弟双胞胎后没吃没喝的,奶水哪儿够养活两个孩子呀?无奈下,他们将姐姐送给了一对打花鼓的老夫妻。”鹤儿一边给她描眉,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,“直到现在,梁匠头领了矿场,日子好过了,儿子也长得挺好,才又想起女儿来……”
阿南皱了皱眉头,问:“但梁鹭已经随那对夫妻落了乐籍?”
“是呀,而且她养父母已去世了,便随他们回了家,可□□定的户籍政策,说是朝廷根本,咱们谁改得了啊?另外这不是有风声说圣上要西巡嘛,可敦煌这边是军镇,根本找不出几个歌伎,就召了她先来这边。鹭儿姐也跟我说,她在家里对着陌生的家人和陌生的地儿,呆着也难受,还不如跑来这边,跟我们一群姐妹整日唱唱歌跳跳舞,还开心点呢。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阿南顿觉梁鹭对家人疏远是情有可原,“真是一笔糊涂账。”
鹤儿手脚很快,迅速帮她理妆完毕,拿镜子让她看看是否满意。
敦煌这边的妆容受了异域影响,飞扬艳丽,阿南英气鲜妍的五官与其正相配。而为了遮掩阿南脸上的青肿,妆容又格外浓艳些,黛眉红唇衬上胭脂底织金裙裳,鬓间是鲜艳欲滴的簇金嵌宝石榴花,令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。
阿南对着镜子一照,十分满意,抬手在镜前转了转,闻到衣裳上熏的熟悉香气,不由笑了出来——
还记得刚见面的时候,她从困楼中脱身时,还调戏过阿琰,问他身上的香气是什么呢。
“这衣服和首饰,是你们准备的?”
鹤儿抿嘴笑道:“我们可备不起,是提督大人随身的人送来的。大概是因姑娘的衣服残破了,他们昨晚连夜去敦煌取的。”
难怪就连香气都一样。
阿南开心地朝镜中的鹤儿一笑,提起裙角蹬蹬蹬下了楼:“我走啦,多谢你了,下次再来找你和梁鹭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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